开不了口的猫
开不了口的猫
孤酒潇
到现在我还记得,你我都很开心,但后来我才知道,我们都是开不了口的猫。那是我流着泪记下的。
——致猫
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来着,我想想......七月十五号的下午,对就是这个时候。我来到了期望已久的地方,那时候的我扛着行李,满身的汗,实在说不上体面。而你呢,蹦着跳着跑来的——追赶着一只蓝色蹁跹的蝴蝶。我冲你笑了笑,你好似看见了,又好似没看见;追着蝴蝶跑开了。
而后我匆匆忙忙的打理了自己,换了换衣服,挺了挺精神,去寻找你。果然在那个路口我又一次遇见了你,灰黑色的花纹映着从树叶里漏下的斑驳稀疏的夕阳。如水晶般明澈的双眼嵌在了毛茸茸的脸颊上,仿佛精雕细琢;而又浑然天成。好吧,在你优雅又不失活波的面容下,世间所有的文字都是这么苍白无力。
你从我面前高傲的走过,又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,在树下一坐歪着头看我。我冲你会心一笑,你冲我走了过来,不知是为了我的笑,还是我口袋里的小鱼干,总之我都给了你,我想抚摸你,你弓着腰警惕的看着我,我还是把手伸了过去,你扑上来咬住了我的手指。我仍是笑笑,猫是有灵性的我一直这么认为。你松开了我的手指,看了看我。你走进了我,舔了舔我被咬的手指,也许那上面还有小鱼干的香味吧。你仍是吃你的小鱼干,偶尔看看我,不说话,我也是呆呆的看着你,也不说话,蛮好。
你我仿佛熟识了起来,你经常会绕着我跑,撒欢似的,我也会蹲下来看你,你就会安静下来,也不贴太近,只是在那站着。我还是会伸手,并不去抚摸你,只是冲你傻傻的笑。你会离我近些;又近一些。我起身慢慢的走,你在我身后慢慢的跟着,闻闻花,看看草。我微微走快了些,你也快了起来,我跑了起来,你也跑了起来,我猛地一停,你也猛地一停;撞到了我的脚踝,抬头看了看我,向后退了几步,低头看了看地,向前蹭了一步;又一步。我就这样慢慢的向前走,你在后面慢慢的跟。不远,不近。
还记得我第一次拥抱你是在一个静谧的晚上,那天都已经十一点多了,我经历了些不如意的事情,心情很差,我坐在异乡的角落,被无助充斥着疲倦的躯壳。我抬头只看见了被重云深锁的月亮,一片昏暗。我疯了似的,想用手把乌云拨开,我想看见月亮,和月亮上映着的我的别离的故乡。然而这只是徒劳我把身体蜷起来抱着双膝无声的哭着。我抬起头舒了一口气,看到了你,你呆呆的看到了我,我竟破涕为笑,也许只有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,一个孤独的灵魂是多么渴望另一个孤独的灵魂的慰藉。你慢慢走近我,我向你打开了怀抱,你一下跳进我的怀里,那么软。你抬起头看着我,我微笑着把手轻轻贴近你,你用身体蹭了蹭我的手,我抱起了,而你用舌头舔舐着我未干的泪珠。我不知道究竟是人接纳了我们猫,还是猫接受了我们?你缩在我的怀里,我把手放在你的头上;揉了揉,你眯起了眼,带着笑。那天你躺在我的怀里,而我就这么抱着你,哭着;笑着;唱着歌,唱了好久,笑了好久,也哭了好久。而你也只是抬起头,呆呆的看着我,两颗心就那样的相近。
要是时间可以停在这一秒多好,哪怕是多一分钟,多一秒,一个留恋的瞬间;哪怕是一次回眸。但时间总是这般无情而匆忙。
那是一场大雨,连倾盆大雨都无法形容这场雨的声势,我撑着伞,四处寻找着你的影子,在一个小小的角落,我看到了你——蜷缩成一团的你。我把伞想你那挪了挪,而你竟向我弓起了腰,我整了整我被雨淋湿的衣衫,笑着蹲下,可在我蹲下的时候竟看到你肚子上一条长长的伤口和刚刚结的疤。
我把手伸向你,想抚摸你,你扑上来咬住了我的手,我从泪花中挤出一丝笑......
那天你没有跳进我的怀抱,也没有舔舐我的手指,而最后只留下我一句无力的告白:“你能做我的猫么?”
其实故事早已结束,只是我不肯拉下帷幕,到了故事的结尾,我才知道,我们都是开不了口的猫,那是我含着泪记下的。